今天,有幸参加贵州省布依学会青年工作委员会成立大会,并作为文学青年代表发言,让我感到惶恐不安。我想了整整的三天晚上,也想不出该说什么好。最后想,还是算了吧,我又不是什么著名作家和学者,最好不说,让有志有为的青年作家去说吧,让领导们去说吧。但转念又想,恰逢贵州省布依学会青年工作委员会成立,喜迎布依族文化创意园挂牌,在这人才济济、群英荟萃的大会上,如果一言不发,这是乎不太妥当。最后决定,还是说几句心中想说的话吧。
曾记得,有个叫王朔的作家曾经说过这么一句话:我是流氓,我怕谁?这好像是他一部小说的名字。正因为这个名字,他的名气日渐高涨,小说销量大增。我没有看过这本小说,但仅这个名字来看,应该是有一种玩世不恭的心态。你是流氓,你怕谁呢?谁都不怕,谁都不敢惹你!但是你怕的是法律,怕的是公正的法律,怕的是正义。后来我想了想,我不是流氓,我是个农民,那我就是这种心态了:我是农民我怕谁?是的,我是农民,我到底怕谁呢?我怕,我怕贪官污吏;我怕失去土地。我知道,失去了土地的农民什么都不是。当上了新闻记者之后,我又想想,我开口就说:我是记者,我怕谁?是的,记者在西方,是无冕之王,但是在中国,却不是这样。我怕纪律,怕怕法律,我怕宣传部,我怕网信办,我怕新闻出版局。我最怕的还是,怕失去赖以生存的土地~媒体。如果失去了媒体,记者什么都不是。无论是纸质媒体,还是网络媒体,或者是其他新媒体。我知道,失去了媒体,记者什么都不是!后来,我学会了写诗,我就说,我是诗人我怕谁?是的,我是诗人,是一个豪情澎湃,无所畏惧的诗人,我怕谁呢?我还是怕,我怕失去读者!如果没有读者,你诗人就是疯子。如果写了一辈子的诗,还没有一句被人记起,那你就是一个愚蠢的诗人!你是在痴人说梦,是在疯疯癲癫,是在胡言乱语!
既然你不怕谁,那谁又怕你呢?既然你不尊重谁,谁又尊重你?既然你不记住谁,谁又能够记住你呢?最关键一点,你要记住,你是谁?是的,我们现在很多人都常常忘了自己是谁。你当了县长,当了州长,当了省长,你千万也别忘了你是谁。那你是谁呢?我又是谁呢?你就是你身份证上的那个名字。县长,州长,乃至省长的职位和称呼,那些都是过眼云烟,转瞬即逝的。你不在了,别人还可以来当县长,州长,省长。但是你身份证上的名字,却是任何人都代替不了的!你的名字,你的性别,你的出生年月日,和你的详细的地址,都是任何人都代替不了的。我现在要说的就是:一个人,不要忘记了自己的根,不要忘记了自己的本。无论何时何地,身居何位,是否有钱,都不能忘记了本本真真的自我。不能忘记了我们自己的故乡和我们自己的民族。那我又是谁呢?我坦诚的告诉大家,我叫韦元龙,布依族,贵州安龙人。这就是我特定的符号,无论我在省内、省外,在国内、国外发表文章或者参加各种活动的时候,这些符号都是毫不保留地展示在世人们面前,而且没有丝毫的改变。是啊,我是布依族,我是安龙人。这是永远也改变不了的铁一样的事实!谁能改变得了?没有谁,也没有谁敢改变,我也不允许谁来改变。我不允许任何人,在任何场合,任何地点,任意改变我的名字,改变我的民族和改变我的故乡。这是我所拥有的崇高而又神圣无比的使命和光荣的责任。
我是安龙人,我就要讴歌安龙十里荷花的优美和芬芳,就要讴歌龙头大山的雄伟壮丽和威武顽强,就要讴歌王仙的英勇斗争和励志奋进,就有讴歌王宪章的浴血奋战,奋不顾身。十里荷花的优美和龙头大山的伟岸,是我们永恒不变的地理标志,这一方山水养育着一代又一代的英雄儿女。王襄仙、王宪章是我们民族青年反压迫、反剥削、反封建,追求平等、自由、民主的光辉典范。他们的勇毅,他们的精神,永远激励着我们今天的民族青年,激人奋进,积极向上,为民族争光,为祖国争光。他们是一个时代的民族英雄,我们将永远铭记着他们的灿烂若星的名字和他们为了正义的事业而赴河蹈火、视死如归的英勇精神。
我是布依族,我没有忘记我自己本民族的语言,和民族的服装,以及我们民族的光荣传统和民族的精神。我没有忘记,我们的民族山歌,我们的布依三月三,我们的六月六布依风情节,我们的七月半。没有忘记我们的白头帕,蓝布衣,花布鞋,没有忘记我们的一见如故的布依土语。那吊脚楼,已在我们记忆深处挥之不去。我的老家,就在云贵高原深处,隶属乌蒙山系武陵山脉的龙头大山下一个叫立度的布依山寨,行政区划是贵州省安龙具龙山镇北乡村。这个在世界地图上沒有标注的小地方,就是滋养我成长的故乡,在我心中有千吨万吨的重量!小时候,我就听到爷爷讲,他的爷爷从小就在这里生长,在这里生产生活,在这里走向远方。可见立度已经是源远流长。我的父亲韦正华先生,当年就是建国以来的第一代大学生,以优异的成绩考入了中央民族学院(就是现在的中央民族大学)。1959年毕业以后,因为成绩优异,被留校任教,直到文革初期,成为当年布依青年的光辉典范。上世纪八十年代中期,我也以优异的成绩考上了大学,成为我们立度村在国家恢复高考以后的第一批大学生。毕业后,当上了教师,当上了记者,成为我们故乡的荣耀。后来我们村一批又一批有志青年,陆陆续续的被高校录取,毕业分配到各个地方、各个部门工作,成为各行各业的中流砥柱。立度的名字因我们优秀青年而响彻四方,光芒万丈。小小的立度,却是我整个世界的分量!这就是我小小的、伟大的、无边无际的故乡!
曾经在北乡河里钓鱼、在激流漩塘里畅游。我曾经在小河沟里模石蛙,在山梁上砍柴,在高丫上掏鸟蛋,在寨子里打鸡儿棒,在树林里打橡皮枪,和母亲一起翻山越岭到龙头大山的腹地挖折耳根,然后冒着大雨背到到北乡场上去卖。我曾经在山寨的邻居家中唱山歌,在他们家中,我见到了来自贞丰县的布依表姐表妹,漂亮的布依表姐表妹让我忘记艰难,让我内心陶醉,充满了无限美好的情感。我曾经和我的同学赵福素,在蝉鸣叽叽的夏夜坐在纳花桥头,等待着他的幺孃小欺~小欺是我心中仰慕的姑娘。 虽然小欺最终还是没有如约而来,虽然这一等就是两个世纪的怅惘,但岁月的洪流并没有侵蚀她在我心中的美好形象……我曾经在坡马,在纳院的三岔路口打糠包,玩表。我曾经对潺潺流淌的北乡河,述说着我迷茫而悲伤的情感,曾经对巍巍的龙头大山声嘶力竭的呐喊~喊着我心中蓬勃的希望,喊出未来世界依稀可见的辉煌。
在鲁迅文学院读书的时候,我曾经想到,我要回到我故乡好好的休整一段时间,好好的把我故乡的记忆、故乡的忧伤、故乡的希望、故乡的碎片都收集起来。把故乡的山歌,故乡的传说,展现在我的诗中,浓缩在我的散文里,记录在我的小说上,让我的故乡名声远播,四海传扬。让我的心灵在文学作品里,得到张驰有度、自由在的释放。我是布依青年,尽管我已经越过了青年的时限,但是在砥砺岁月的胸襟里,我依然认为我还是布依青年。我仍然要一如既往地以青年的心态,青年的意志和青年的力量来要求我自己,随时随地都要把我故乡放在我的心中。有了故乡,我就有了力量,有了力量,我就能奋发图强。精诚团结,百折不挠,誓不低头,临危不惧,宁死不屈,勇往直前,所向披靡,马到成功,这才是我们民族赖以生存并篷勃发属的精神力量!我认为,这就是我们布依族的民族精神!
这个世界非常繁华,让人眼花缭乱,我觉得回归本真,在我们心中是最好的希望。我是谁?我是布依族,我是谁?我是龙歌百越,我是谁?我是韦元龙。我是谁?我是记者,作家,摄影师。我是谁?我就是我自己。我是谁?我是布依后生。我要用我的相机,把布依族最美的瞬间,定格在历史的记忆里;我要把我的诗歌写上布依族最美的情感,让美妙的情感,注入中华民族新鲜的力量。我要让我的散文和小说,都标识我们布依族的符号,让她在国内外的文学媒体里站稳脚根,闪闪发光,展示我们布依人伟大而又坚韧的精神力量。
我是布依族的文学青年,我怕谁?我谁都不怕!因为我有他们这些伟大的作家和作品作为坚强的后盾:罗讯河,罗国凡,罗吉万,罗大胜,罗家俊,罗剑,罗大玉;韦兴儒,韦昌国,韦光榜,韦安礼,韦元龙;王廷珍,王泽洲,王强,王沾云,王定芳,王永梅,王玉贵,王杰;黄正书,黄光云,黄镇帮,黄锡昌;农文成,潘灵,赵雪峰,杨打铁,郭堂亮,陆青剑,岑大明,吴茹烈,毛鹰,向往,贺明勇,潘梅,曾入龙,贺江……等等。这一串串耳热能详的名字,犹如天上的繁星,缀成闪耀的银河,澎湃在中国文学的潮流中,昭示着布依族文学史的过去和将来。有了这支坚强的队伍,我心中充满无穷无尽的力量,我们的文学前程和青春美梦就会在新时代的征途中熠熠生辉,光芒万丈!
感谢各位师友,感谢各位嘉宾!
2019年7月13日,于贵阳花溪布依族文化创意园。
(作者简介:龙歌百越,本名韦元龙,男,布依族,贵州安龙人,鲁迅文学院学员。贵州省作家协会会员、贵州省摄影家协会会员。出版文学著作多部,不断在省内外和英法美德日意俄澳加等海外媒体发表诗歌、散文、小说作品,在读者群中有一定的影响力。现为《贵州民族报》法制周刊、《窗口》文学微刊主编,中国龙网、窗口网总编辑,龙腾盛世美术馆馆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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