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母亲阿慧(化名),1923年(癸亥、民国十二年)生于家乡的一个偏僻村寨的一个贫苦农民家庭,自幼勤劳简朴,未受过何等教育。少年时就到本家当童养媳,祖父早年去世,与我父结为千年,与奶奶一道挑起一家人的生活重担,过着极其艰苦的生活。1944年生大哥时,在“月子头”患了“鸡窝病”(相当现在的重伤寒),受到奶奶愚昧无知的待遇,用生魔芋浆子监督着母亲吃,说是吃后可以治这病,不吃就不管娘儿的死活。吃后不但没有治好病,还落下终身不能医治的妇科病。1951年父亲参加中国人民解放军后(49师145团),全家生计就靠母亲一人。
解放后,她参加互助组、合作社,生产自给。父亲复员后参加工作,母亲曾展转到某地、某地、某地居住。积极参加生产劳动,挣工分养家敷口。在60年代的困难时期,家里生活十分困难,父亲辞去了兴义县农村工作组的工作,回家与母亲一同参加集体的生产劳动。1974年,母亲病重,经当地多个郎中医治不见效,父亲把家里仅有值钱的家什全部卖了,两次送母亲到县医院(现市人民、工人医院)治疗。1975年母亲基本上生活不能自理,病情越来越重,全家人想尽千方百计,神药两解均未凑效,在疾病的折磨下,在无法忍受疼痛的情况下,母亲于1975年12月28日未时含病自尽。享阳间春光52年。
母亲生前有很多的优秀品质值得我学习。尊老爱幼,宽容别人。虽然她至死心里都恨着奶奶,但她常常教导我们要尊敬奶奶,母亲说:“她再有什么过错,只是她的事,她始终是你父亲的妈。”教育我们对寨中的老幼要长幼有序,遇到人必须要打招呼。她爱整洁,从我记事到她去世,从来容不了的就是邋遢。在她能活动的年月,总是把农家小院的里里外外收拾得干干净净。因为没有受过什么教育,一切都是旧的封建思想,早上扫地只能从大门往里扫,晚上要从里屋往外扫。存放东西要有固定地方,说是用时方便找到。如果你把镰刀、锄头等农具乱放乱丢的话,先是好好的说教,后就是一顿痛骂。接人待物也是有她传统的习惯,客人到家做客,要坐在家的上方,小人只能坐下方。今天看来是特好笑的事是:盛饭的时候,勺子一定要顺着甑子的边缘舀,中间要留出一个“元宝”,要是谁第一勺就劈头从中间去舀,你就不要想吃这顿饭了。
遗憾的是,母亲去世了,遗像都没有留下一张。70年代中期,我们国家还处于动乱后期,科学技术也不发达,在农村没有几家请得起照相的,要照相都要到兴义的“工农照相馆”照,那时候家里忙于医治她的病,没有谁会想起给她拍一张照片。现在思念母亲,就只有看看我姨妈她们的遗照了,可那不是自己的母亲啊!
我的母亲和天下千千万万个母亲一样是伟大的,她的一生是不幸的一生,勤苦的一生。
作者:温绍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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